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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六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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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受傷的右手死死捂住被炸傷的左眼,白發少年忍著劇痛將自己發動innocence的左手從一排鐵釘中拔了出來。血,紅色的血順著左手的四個大窟窿蜿蜒而下,本來還雪白的襯衫一瞬間就被血浸成了紅色。亞連喘了口氣,在羅德攻擊米蘭達的時候,撲過去以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羅德對米蘭達的攻擊。

轟炸聲在耳邊連綿不斷地響起,跪坐在地上,雙手被紮入時鐘的米蘭達瞪大眼睛看著替自己擋下轟炸的亞連。她被紮在時鐘上的尖銳物被亞連拔了下來,一把將米蘭達推到遠處,亞連對她笑了笑。“快點逃吧。”

快點逃吧。

這四個字讓米蘭達怔住了,白發少年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笑著說的,那淺淺的微笑就如黑夜中最璀璨的星星一般明亮。

放在身側的受傷的手攥成拳頭,米蘭達連忙爬過去,抱住即將倒下去的亞連。她明明很害怕,卻不知為何笑了起來,摟住亞連的手收緊,她又哭又笑道:“哈……哈哈……對啊,我到底在做什麽呢?可是啊,我不想丟下他們啊。”

米蘭達說這句話的同時,虞飖和比比已經幹掉了許多阻擋在她面前的LV2。肩膀處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,幹涸的血跡黏住衣服,只剩下撕疼的痛覺。虞飖騎在比比身上,親眼見證了米蘭達與時鐘的共鳴,奇怪的結界,布滿了時鐘的,密密麻麻的結界將米蘭達和亞連包裹在其中。

裏頭到底發生什麽變化,虞飖不清楚,羅德自然也不清楚。LV2的惡魔們好奇地看著這個奇怪的結界,當它們把頭抵在結界上想要看清裏面的瞬間,一只巨大的手從裏頭冒出來,破壞它們的同時往李娜麗和羅德攻了過去。

羅德輕巧躲開,巨大的手抓住李娜麗,將她一把拖入了結界中。

虞飖見李娜麗被亞連救走,就把註意力都放在羅德身上。

黑皮膚的小蘿莉踩在南瓜傘上,那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已經消失在結界裏頭的巨型大手。“那小子的手……全好了吧……”

“羅德大人,快,快閃開。”羅德腳下的雷洛大聲叫喊道。

頭微側,羅德踩著南瓜傘閃開了比比噴出的火焰。

瑰麗的金紅色火焰在一瞬間席卷黑色的空間,周遭的LV2的惡魔們還沒來得及躲開就被火焰吞噬。火光映著虞飖冷峻的面容,深幽的瞳仁閃著冷冽的光芒,黑發少女騎在黑色的巨型大貓上,就像從油畫裏跳脫出來的黑色騎士。

羅德在這一刻有點明白緹奇對她的執著了。

的確很有意思。

亞連和李娜麗從結界裏跳出來,他們已經恢覆最佳狀態,身上的傷口基本上都沒有了。擡眼看向亞連,羅德咯咯笑了起來,那笑容就像滲了蜜般的甜。“亞連.沃克,我知道你喲,能看得到惡魔靈魂的家夥。其實吧,在以前我就一直聽千年公提到你,你啊是為了救贖惡魔的靈魂,才會跑去當驅魔師的吧?而且你還最深愛的親人還詛咒了你,所以我早就決定好了,一定要找你的麻煩。”

“那在你找他麻煩之前幹掉你不就好了。”虞飖出聲的同時,比比再度朝羅德展開了攻擊。

閃躲過比比的火焰,羅德拿起腳下踩著的雷洛,沖虞飖笑道:“如果不是被警告,我真的很想現在把你制作成我的玩偶。驅魔師玩偶很貴重的,跟那女孩比起來,你似乎更有收藏價值,但是,不行呢,你是他的獵物,我就算在想要玩具,也不能對你出手。”緹奇那家夥還是蠻有眼光的,看上的獵物很有被制成娃娃的價值。

“拜拜喲,我們下回在一起玩吧,亞連。”雖然對虞飖很感興趣,但對羅德來說,亞連才是她現在最想一起玩的人。打開空間之門,她跨進門內,用一種極度愉悅的表情對亞連說道:“你知道嗎?惡魔如果毀在遭innocence破壞之外的狀況,比方說自爆的話,惡魔裏面的靈魂就會整個消滅掉喲~這樣的話,你就無法救贖惡魔了。吶,亞連,下回我們來玩救贖游戲吧。”關上門,在欣賞了亞連如陰霾般的表情之後,羅德抓起小小只的南瓜傘,小聲威脅道:“雷洛,不許告訴千年公喲,亞連只能是我一個人的獵物。”

黑暗一瞬間就散去,一切的一切回歸到最初的模樣。

亞連坐在地上,還在恍神,羅德最後說的那句話讓他心底升起強烈的不安感。

李娜麗離米蘭達比較近,她看著情況不對勁的米蘭達,特別焦急,雙手抓著米蘭達的肩膀,她對她說道:“米蘭達,停下,快停下,你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!”

米蘭達一直在流淚,黑色的裙子鋪開遮住了她的雙腳,她看著李娜麗,道:“停下時間的話,你們又會受傷的……那不是一切都沒意義了嗎?”

亞連回過身,走到米蘭達和李娜麗面前,對一直在哭的米蘭達,笑道:“停下來吧,米蘭達小姐,我的傷我自己可以負擔,只要活著,傷就能痊愈。”

“可……”米蘭達看了看亞連和李娜麗,又看了看站在墻角,彎腰查看之前那個誤闖入的男人的虞飖。

虞飖蹲在昏厥的男人面前,手貼上對方的臉頰,溫熱的觸感讓虞飖很確定他沒事。將男人從地上扶起來,虞飖轉頭看向米蘭達,道:“把時間停止吧,已經……沒事了,洛特小姐。”

嗚咽著,米蘭達看了看他們三人,最終把時間停止了下來。

當時間恢覆原狀,亞連和李娜麗馬上就因為傷勢過重而倒了下去。與他們比起來,虞飖顯然好很多,她就肩膀上的傷口,就算要治療,也恢覆起來很快。

米蘭達在亞連和李娜麗倒下去的時候就匆匆跑下樓找醫生去了。

虞飖扶著還沒醒過來的男人留在米蘭達的住所,看守著重傷的亞連和李娜麗。

留在城外的支援部隊成員托馬以及醫院裏的人很快就來了,他們將虞飖他們送去了醫院。受傷最輕,傷口處理最快的虞飖坐在病房裏,看著被自己摔暈過去的男人,忍不住撇了撇嘴巴。

約莫過了半小時,男人醒了,他睜開眼,先是迷茫地看了眼周圍,再然後將視線落到了站在窗口的虞飖身上。

定定地看著虞飖,男人從床上起來,道:“這裏是?”

“醫院。”虞飖見男人醒了,心裏還是有些松口氣的。

“是嗎?”男人掀開被子,穿上鞋子,下了床。

男人來到虞飖的面前,突然從自己的衣服裏口袋裏掏出一塊懷表。懷表很漂亮,殼面和懷表的背面都鉤鏤著精致的花紋,一看就是高檔貨。抓住虞飖的手,將懷表放到她的手心裏,男人打開懷表殼,盯著裏面移動的指針,道:“記住了。”

“什,什麽?”男人的舉動讓虞飖有些莫名其妙。

“1868年1月12日。”

“嗯?”

“晚上二十一點零六分,是我愛上你的時間。”

虞飖呆滯:“……”

她剛剛聽到什麽奇怪的話了?

愛,愛上?愛上誰??

瞪著面前的男人,虞飖覺得她的世界觀在這一刻被刷新了。

這位大哥的腦袋沒被摔壞吧?他的真愛不是米妮嗎?怎麽換成她了?更何況,他是什麽時候愛上她的?難道是因為剛才在米蘭達的住所將他給摔出去的時候嗎?這人不會是個抖M吧?

“你是除了米妮外,第一個敢那麽對待我的女人。”

虞飖:“……”臥槽,好容易猜到的臺詞啊,一點新意都沒有。

驚得直接抽回自己的手,虞飖一時間忘記她的手心裏還握有男人的懷表,只聽她語重心長地開口道:“這位先生……”

話還沒說出來,男人就打斷她,道:“緹奇,我叫緹奇.米克,叫我緹奇。”

虞飖點了下頭,接著道:“好,那好,緹奇先生,抱歉,謝謝你的厚愛,但你既然已經有米妮小姐了,就不該對我說那樣的話。我呢,工作比較危險,時間也比較忙,談戀愛什麽的我現在也不會去多想,呃,而且我也沒信心以後我們能夠好好的維持所謂的戀愛關系,再見。”說完這番話,虞飖沒去看緹奇一眼,就從他身邊走了過去。

離開緹奇的病房,走在走廊上的虞飖發現自己的手裏還握著緹奇的懷表。想了想,她決定還是不親自將懷表交給緹奇,因為感覺上會被糾纏住。將懷表交給這個醫院的護士,拜托對方交給緹奇後,虞飖就去了李娜麗的病房。

李娜麗的情況比亞連要糟糕多了,她完全陷入了一個很長的夢境中。

虞飖之後就一直陪在李娜麗的身邊,直到考姆伊從總部趕過來。

從李娜麗的病房裏出來已經是第三天的事了,三天多的時間都沒好好睡覺的虞飖變成了一只大熊貓。她有氣無力地穿過長廊,拐過樓梯,走出了醫院。

頭頂那片被染上深色的夜空,就像……上輩子她被殺死的那一天。

拉攏身上厚實的毛線外衣,虞飖擡起手,仿佛觸碰一般的朝天空伸去。

雲漂浮著,偶爾會遮蔽住皎潔的月亮,瞇起眼看過去,當月亮重新出現,她伸出去的那只手突然被人從後以非常自然的姿勢給握住了。手貼著她的手背,五指穿過她的五指,袖口的銀色袖口在月光下閃著奪目的光芒,虞飖不用猜都知道站在她身後的人是誰。

另一只手攬上她的腰,將虞飖的身體更加貼近自己的,束著長長馬尾的驅魔師緊了緊手臂,輕聲叫著她的名字。

“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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